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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像杀死我们一样杀死自己,像献祭我们一样将自己献祭给邪神……”祭室中回荡着低低的呓语,催眠般不断重复,不断叠加,直至轰然作响,炸裂在两人耳畔。

院长和保安身体僵直地迈开步子,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灭亡。

秦十六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目光直直盯着邪神像上凸起的人脸,“记者姐姐,你怎么会?”后面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他咬着唇,心绪复杂而痛苦。

即便垂于脖颈的铡刀已经被推开,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弟弟妹妹被送上祭台,他依旧无法露出轻松的笑容。

“是我的疏忽,”柔和的火焰覆盖在他短短的寸头上,仿佛一只细软修窄的手掌,温而不烫的热度从头顶一直浸蕴到胸腔,“在与总编联系时不小心被发现了。”

“对不起,白白辜负了你这么久的等待。”

泪水夺眶而出,秦十六抽噎着,“是我对不起记者姐姐,我竟然以为姐姐背叛了我们,还因此讨厌姐姐……”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经历过的痛苦并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大人的失职。”邪神像上的数十张人脸缓缓平复,本就支离破碎的邪神像也在一瞬间轰然塌落。

漆黑的雾气四下弥漫,侵蚀着曾浸透这间祭室的腥臭污浊,蓬勃的厉气摧枯拉朽地吞噬一切,所有哀嚎恸哭、苦痛恐惧,都在这一刻化作冲天怨气和无边戾气。

红烛被膨胀的黑雾吹灭,祭台在满溢的厉气中摇摇欲坠,祭室狭小的门发出咔咔的破碎声。

如乍响的春雷,惊动了蛰伏过的漫长冬季。

一道比漆黑祭室更加浊黑的身影缓缓浮现,双眸猩红,淌着血泪。

“记者姐姐!”秦十六用力抹干眼泪,想扑上去扯住对方破碎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