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打工的地方是一家小餐厅,而我要做的无非就是端盘上菜,招待客人,以此保证自己的温饱。这或许是很有趣的逻辑,我服务他人而获得生存,而我服务他人的方式是满足他人的生存,如果是某位社会学家说不定可籍以此分外严谨地论证人与人相互需要的课题,但总归我所做的无非是日复一日地重复这种平衡,并在任何风吹草动之前将自己埋藏在沙子里,用自欺欺人对待一切不可预知。”
“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并非我们所知的一切,知道那些所谓常识,不过是些未被残酷现实搅碎的幻梦泡沫,人们安处其中,将被限制看作是理所当然,将被囚禁的空间看作是世界的全部,而常识便是一切的护卫,所有触碰其边界的行为都是叛经离道,所有触碰其边界得到的结论都是疯言乱语。这的确是普通人的自我满足,但这也是普通人的唯一存活之法。”
潘乐乐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仿佛从一望无垠的海面缓缓升起的一轮红日,炽热,而生机勃勃。
“我们眼见的世界,便是我们要捍卫的一切——除此之外,一切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命运之轮表情冷淡,“即便这个世界并不如你所愿?”
潘乐乐沉默片刻,“世界为什么要如我们所愿呢?”
“假如世界本身并不存在,存在着的只有居于世界之上的人,那么世界便理当不如我们所愿——因其不存在,而假如世界真实地存在着,我们不曾如世界所愿,世界又何必如我们所愿?”
“我从不希望世界如我所愿,我宁愿自己顺其自然。”
“你竟然……爱这个世界。”命运之轮似乎见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连声音都提高了起来,“你消极、颓废、不上进,经历过痛苦,生活不遂,甚至想自杀,但……”
“你竟然爱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