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年岁,生死已经不是大事,可是眼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报丧,让人怪不放心的,不免有人好奇,不待起身相问,就见这少年已经往村西头走过去了。
因为村子不大,从东到西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村西头在望,小少年素来自诩自己不是个孩子了,可此刻也不禁心跳加速。
树都有根,人都有族。这里是“爸爸”的家乡,也是自己的血脉亲人所在。
亲人?族人?小少年不由忐忑,又生出几分隐秘期待。
“第二家?”小少年站在一处篱笆墙外,驻足观望,心中惊疑不定。
眼前是个农家小院,正房不过三间土坯房,东边一间略矮些的厢房,房屋破旧,木头窗棂都有些变形倾斜,整个屋子似乎也摇摇欲坠。与西邻一处齐齐整整青砖青瓦的三合院相比,将这院对比的越发破败不堪。
小少年瞪着一双猫眼,惊疑地望向这户人家,他肩膀上的白猫也站了起来,探着脖子往院子里张望。
小少年惊疑的不是这家破败贫寒,而是院子里一只老母鸡趾高气扬的带着一队小鸡觅食,得意的“嘎达达”叫着,加上土坯房房门半掩,被栅栏拦起的小菜园里长着萝卜、白菜,这明显是有人住着。
可是,“爸爸”说之前写信托人在衙门打听过,祖父祖母已经先后离世。家里还有别人,还是这是另一个桂家?
“有人在吗?”小少年掩下心中疑惑,扣门,扬声问道。
“谁呀?”屋门推来,走出来一个青衣少女,十三、四岁年纪,身材高挑,只是身上衣服已经褪色,头上手上也都光秃秃的,没有半件首饰,简朴中透着几分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