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道:“娘,桂家长房上了‘欠税’名单的事,您晓得吧?”
这件事村里传的沸沸扬扬,李老太太还专程来了杜家一趟,让李氏给杜里正吹枕头风,要趁机好好收拾桂家。这是还记得上次赔树的事,才巴不得看桂家倒霉。
李氏不耐烦点点头道:“所以说他家的小子不靠谱!平素看着有几分机灵有什么用,这样粗心怨得了谁。”
杜七皱眉道:“娘,那到底是桂家啊,不是别人家!就是为了爹娘名声,娘也当好好劝劝爹,别再针对桂家,这叫外头怎么说?实没有这样的道理。爹这么在意娘,肯定能听进去娘的劝!”
李氏耷拉下脸,道:“可是谁在你耳朵边嚼舌头了?”
杜七摇头道:“娘,公道自在人心,不说别的,就凭桂李两家的渊源,娘就不当看着爹针对桂家。”
随着桂五的日子起来,“西桂”在木家村也不是禁忌,众人说起桂家往事,也公正许多,杜七也听了两耳朵。
李家当年孤儿寡母能熬过来,全凭着桂家人的仗义照拂。虽说过后李家人白眼狼的嘴脸太难看,为人诟病,可在杜七眼中,亲娘到底与姥姥、舅舅不一样。
就算李氏不念桂家长辈当年对李家的照拂,也当念一念逝者的情分,不该眼睁睁的看着丈夫针对桂家。
看着儿子紧绷着小脸,李氏只觉得心里发堵,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杜七说的真是心里话,确实觉得在对桂家的态度上,爹娘都不正常。老爹那里还罢,或许忌讳妻子的前夫,有想不开的地方,可亲娘这里实该好好劝解安抚。
杜七读了五年孔孟之书,心里记得也是“仁义道德”这一套。
眼见着爹娘行事似不“仁义”,杜七就忍不住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