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右手伤到这个程度,经脉受损严重,大概一辈子都无法拿剑,只能转练左手了。”

师尊忧心忡忡:“可全身经脉不能全部打通,便是练会左手剑,日后上限也有限啊。”

医修叹息道:“是在下医术不精。”

“如果您还不精,这天下就没有神医了……唉,都是我的错。”

宗守静一直没有细思师尊的最后一句话,但现在的他清楚了,师尊后悔把他的手放进兽口,更后悔放的是他的右手。

这件事,是他十岁以前挥之不去的阴影。

画面倒转,闪过的是男孩站在长廊下,庭院中的师弟师妹正在早课练剑。

闪过的是寒冬腊月中,他以左手,一遍又一遍的练剑,疼得面色血红,额头尽是冷汗。

闪过的是他拼命扼住挣扎的右臂,任由鬼医祝音剖开血肉,为他逐寸正骨,重新塑造血肉躯体。

轰隆隆的议论声在天边回荡。

“师兄,为什么你只有四根半指头?”

“半根指头像肉虫,噫,好恶心。”

“师兄,你爹娘呢?”

“他没有爹娘啦。”

“……”

重叠的声音往复响起,字句都清晰。

他们说的那些话宗守静听了这么多次,基本都能背下去,语气、内容,他几乎可以原封不动地重复。

这也足可说明,他将这一切记得有多么清晰。

他随手撕碎了袭击的魇魔,准备在这幻境中稍作停留,叫这些人把话说完,再找找有没有勘破心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