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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贴在灰石砖墙上,眼前绣春刀抵住她的下巴。
冰冷锋利,一种无路可退的绝望感。
夜色浓重,半步远外的锦衣卫似乎眯起双眼:“你是什么人?为何闯入北镇抚司衙门?”
李时居不敢迟疑,压低嗓子道:“路过……”
“路过?”锦衣卫冷哼,打量眼前一身寒素短打的少年,“我怀疑你是武德侯共犯!”
何止是共犯,她就是武德侯李慎那唯一的倒霉闺女啊!
李时居挣扎着摆了摆手,“官爷……”
“手里提的什么?”刀刃又朝脖颈处压近了些。
她垂眸握紧食盒,清粥小菜装在瓷碗里,沉甸甸,还冒着热气。
——那是给父亲准备的晚膳。
却在此时,有铛铛马铃自东北方传来,突兀而急促,打破了夜的沉寂。
哪家贵人会在夜半出门?
锦衣卫拧头望去,手中力度不由轻了几分。刀尖终于移开一点位置,给了李时居可乘之机。
“咣当”一声脆响,她把手中食盒砸向身后墙壁,然后伸手进去一捞,掬起一把混着瓷片的白粥,全都糊到了那锦衣卫的脸上。
滚烫啊,烫得她手指都疼了,瓷片儿在肉上割着,锦衣卫退去几步远,撂下刀,捂着双眼嚎叫起来。
李时居撒开丫子,不管锦衣卫如何骂骂咧咧,没命地往衙门外跑。
头上巨大云翳散去,月色抹在深灰的官道上。她下意识绕过两个道口,直到叫骂声渐渐远了,才停下来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