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正值初冬, 长不出什么植被来, 光影从枝桠的缝隙里钻出,隔着浑圆的月洞门, 在地上投出一个捉摸不定的影子,还挺有点清幽意境。
枫叶就坐在那一片阳光地里,将快一岁的肥猫雪宝抱在膝头,耐着性子给它剪指甲。
雪宝呢,正好是少年火气最旺盛的年岁,竟踩着枫叶膝盖上的引枕,得意地向世界展现它的小铃铛。
“我上回在书坊里看见一本《猫苑》,上面说了,公猫必阉杀其雄气,化刚为柔,日见肥善。”李时居拨弄了一下雪宝的下巴,笑嘻嘻逗它,“要不哪天找个刀子匠问问,咱家雪宝可不能再这么发展下去了,我怀疑街角大黑猫的肚子就是它犯下的恶行。”
枫叶“噗嗤”一声笑出来。
雪宝似是听懂了李时居的话,冲着她龇牙哈气,顺便扭着屁股,在软枕上留下一滩不明液体。
“宝贝,你好凶哦。”
李时居现在心情大好,不顾雪宝反对,吸了吸猫咪柔软香甜的腮帮子,然后走进小楼,翩翩然往二楼上去了。
仁福坊这一带的院子基本上都是二层楼阁,她家楼下没打隔断,因为敞亮,刚好用作吃饭和起居的厅堂,二楼上则隔成了四间房。
她给自己和枫叶荻花一人安排了一个屋子,连着楼梯的那间有四面虚窗,光线通透,可以一览园中全景,便留作日常读书的屋子。
地心摆了张榆木大案,便宜耐造不心疼,上面堆满了乱中有序的书卷纸张。
李时居将书箱卸下来,扭了扭酸涩的肩颈,目光不经意朝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