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眼前,小葱花装点着粉糯的反沙芋头,东坡豆腐白嫩嫩颤巍巍,姜葱腌鱼鲜甜可口,板栗烧鸡正和时令,还有用黄澄光亮的蟹酿橙用白瓷碗端出来,每人都能分到一盅。
最后,是厨师亲自端上的陶瓮,揭盖满室喷香,竟是用鸡汤煨成的梅花汤面。
李时居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哪天发迹了,有钱了,必须得花重金,把川庐的几位厨子挖过来。
陈定川动了几筷子,然后垂眸微微一笑,道:“应该到了。”
“什么到了?”李时居和薛瑄都睁大了眼。
“银子,应该已经送到厉侍郎府上了。”陈定川说,“其实江德运看人下菜,厉侍郎给国子监的那笔钱并不多,我便叫人还回去了。”
“啊?”李时居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个解决办法。
“哪儿不多啊!”崔靖盛了一大碗汤面,放在陈定川面前,又向剩下两人抱怨道,“三殿下把陛下拨给他修葺川庐的银子拿出来了,一大半都代国子监还给厉侍郎,剩下的一小半,买了这间院子。”
陈定川撇了撇嘴,那张脸上生动地有了一丝委屈的表情,“所以说,我没钱啦,也用不起那么多仆从了,只能请三位多担待些。”
崔靖苦笑,嘟囔道:“我先前就劝了又劝,您好歹是位殿下,怎么就沦落到住这种小宅子的地步……”
还没说完便忙捂住了嘴,看了眼薛瑄和李时居,毕竟他们两的住处跟这儿比起来,要逼仄破旧多了。
好在李时居没反应过来,她还在那儿感慨万千。
三殿下这招可真高明,连通来看,既没让霍贵妃和骆开朗的挑拨得逞,也堵住了厉侍郎嘴,让他无话可说,还顺便把不好好学习的厉承业赶出国子监,让其他花钱的监生回归正途,不至于辱没国子监的名声。
就是折算下来,殿下他自掏腰包,这花销着实有点大。
陈定川不以为意,淡定地取了坛松花酒。
“这是霍宜年上月送来的,如此良辰好时光,不如我们举杯庆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