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志义本就没对进入诚心堂抱有太大期望, 他是个天生乐呵的性子,再加上修道堂学子每年亦有进入率性堂,最后参加科考的, 所以他拍了拍衣袖, 很恬淡地拉着钟澄,往正义堂收拾东西去了。
而蔺文柏却十分失落, 往廊下石阶上一坐, 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似乎是默默哭了。
蔺文柏心气儿高,脾气也不算和蔼,大伙儿本就知道他因为霍宜年和陈音华的离开而难过, 再加上未能如愿考进诚心堂, 没人敢上去安慰。
只有李时居为难地观望半晌, 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坐下。
“时居兄不必说什么。”蔺文柏没抬头, 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我不如时居兄天资高,能回回考第一,我如今已经认命了。”
李时居叹了口气, 企图换个话题, “我只是想问问你,过几日他们两个出京,你去不去送一送?”
不必说是哪两个人, 蔺文柏心知肚明, 但饶是如此, 也没能让他抬起头来, “……我再想想。”
“好,你考虑考虑, 不急。”李时居没有强迫他立刻回答,只是耐着性子陪他坐了一会。
蔺文柏还是埋着头,许久没都说话,李时居着实无奈,正当她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给这位难过的大兄弟讲个冷笑话时,蔺文柏终于将脑袋从臂腕里拔了出来。
“我只是想不明白。”蔺文柏脸上挂着泪痕,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认识李时居一年来的愤懑,“如果论勤奋,我丝毫不比时居兄差,那就只能说明,我的天分实在是太低了……正是因为想到这个,我才觉得无望,不论付出多少努力,我永远永远也不能望时居兄之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