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镶在漆黑的天幕上, 似乎出奇遥远,远得几近黯淡,而顶上的天河仿佛又很近, 澹澹地横跨天际, 夺目到令人惊叹。
“那是紫微星。”陈定川指向天河上最亮的一颗,轻声道,“紫微星周围星宿环绕, 那就是紫薇垣。”
李时居抬眼望过去, 大邾工业不发达, 夜空本就比穿越前更澄澈, 而此刻江边无光,流萤一样的紫微星亮得不容忽视。
她定定望了许久, 才扭头问道:“殿下博览群书,能看观出些什么星象吗?”
她本意是想问问,陈定川能不能看出来自己是未来的天子,结果此人却道:“我也说不准……或许今年春夏之交,会有一场天灾。”
李时居惶然地“啊”了声。
早春时节,夜风寒凉,如同从天河里流淌出的春水,转瞬间就吹透了她身上的单薄澜衫。
她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往身边人靠了靠。
陈定川看着他微微一笑,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肩头。
加上还放在家中的那件大氅,这得是他第二回为她披上衣服了。
李时居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衣摆,决定回京之后,还是得让荻花给她多备两身衣服。
抿了抿唇,她问道:“霍姣的那个孩子,是被殿下收留了吗?”
她不是傻子,结合那个孩子的销声匿迹,还有那日对青幔马车的匆匆一瞥,以及公主来信中对三皇兄的信赖,她几乎能下定判断。
风掸动着衣领,厚实的绸缎料子,冰冷挺括地竖起来,覆上李时居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