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人已经在国子监中,她也不打算再回仁福坊了。外面的正义堂和广业堂闹哄哄的, 显然快要到了修业一年的监生们上课的时间,李时居偷偷溜出去,盥洗过后,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书桌前整理今天的思路。
距离开考只有一天了,这最后一日,她打算读时文集。
这本书其实早就在京中流传开来,是内阁大学士计玉书所编纂,汇集了前朝和大邾前期科举考试中最好的文章,其中亦有去年前三甲的策论文,是参加乡试所有考生必读必背的范本。
此书一上市,便受到所有考生的追捧,一时洛阳纸贵,李时维仗着自己是皇子侍读,也弄来了一本,让人送到仁福坊中。
然而李时居却将它放在一旁,按照自己的复习计划,迟迟没有打开。
这是因为,所有考生都在背诵的文章,必然会被今年的出题人规避,她不想早早被时文集中的套路绑住手脚,更不想与别的考生有如出一辙的思维方式。
不过眼下不同了,她已经总结出了自己写文章的章程和风格,现在再读这本时文集,就只做查缺补漏,换换脑子。
考前最后一日的主题就是放松,李时居很快翻完了最后一本书,然后推开藏书楼的大门,让清凉舒适的风吹遍身心,然后迈着平稳轻快的步伐,习惯性提前一天去看考场。
然而等她专门绕到贡院外一探,考官们却已经提前锁院了,除了黑漆漆的大门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门外聚集了十多个考生,看着都很面生。听口音,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李时居不欲与人攀谈,但听到杏花树下有一白衣一青衣两人在议论考官身份时,她还是小心地竖起了耳朵。
白衣考生一惊一乍:“……九名考官?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