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在干爽柔软的衣料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看不见前路,便只能跟紧了陈定川的步伐,反正是往仁福坊方向走,必定没错。等迈过门槛,走上游廊时,她才发觉不对劲来。
没有枫叶和荻花打打闹闹的说笑声,也没有黑漆小门后两边夹道的竹林丛,她浑身颤抖起来,愕然地从陈定川胸前挣脱出去,然后便看见眼前熟悉的川庐别业二层小楼。
呼出一口气,是她的错,来大邾三年,还是摆脱不了人生前二十多年现代文化的熏陶,习惯性地认为,男士应当绅士地将女士送回家中。
到底是天潢贵胄,怎会先就着她呢?
陈定川没察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只是温声道,“你先在楼下少等片刻,我上去拿个东西。”
李时居点点头。
——大概,是给她一把油纸伞,让她自己走回去吧?
独自在廊下踱了两圈,她不禁觉得今晚的川庐别业有些奇怪,往日没有几个仆人倒罢了,崔靖是一直住在这儿的,鲜少离开,今晚怎么连他的身影也没有瞧见呢?
那走廊檐下的灯笼,又是被谁点亮挂上的?
外头的雨水淅淅沥沥,不曾断绝,地上被旖旎的胭脂色灯火一照,给这个晚春的雨夜添上一丝清冷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