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细想起来,这般与家中人一同笑闹的时光,他还真的从未经历过。
上辈子因母亲早逝,父亲未能靠自己的一身医术救回妻子,心灰意冷,弃医从商,把祖父气得将其剔出了喻家家谱。
彼时才三岁的喻商枝,则被接到了祖父所在的喻氏老宅,开始学习医术。
祖父原本对自己的儿子寄予厚望,不料期望有多大,之后的失望也有多大。
在这种心态下,小小的喻商枝便连同父亲的那一份责任一起,扛到了肩上。
他自幼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亦罕有同龄的玩伴。
记忆里除了在学校读书的时间,其余时候要么在屋子里背书习字,要么跟着祖父去药田劳作,顺道学习辨识草药。
后来他的确长成了一名浸染于岐黄之术与草木之香中的谦谦君子、温润青年,更被称为天才的医者。
可在专业与工作之外,心里总有一块是空落落的,他无暇去想那里究竟是缺了点什么。
然而现在,他大约有点明白了。
隔日。
二月十八,春分。
一早云端现出朦胧的雨意,所谓春雨贵如油,庄稼喜欢,药材却不行。
几人除了看不见的喻商枝,都急忙将院子地面上的艾草与架子上晾晒药材的笸箩收进柴房。
温三伢力气小,可也抱了一捆,来回走了几趟。
很快家中的柴房地上已堆放满了草药,叠放笸箩的架子占据了一个角落。
昨日温野菜和温二妞把伏虎山能去的区域,大略都走了一遍,将能找到的远志与鲍姑艾几乎都采了来。
北艾倒是不急,需要用的时候,随时都能去现采。
至于其余的草药,也多带回家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