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上有些拌脚的树根草藤,你别走急了,我带你避开。”
一路上虽走慢些了,好在有惊无险地到了地方。
眼见不远处已能隐约看见坟包,温野菜叹口气,边向前去,边同喻商枝讲道:“据说以前斜柳村的温姓也是大姓,可惜后来就子嗣单薄了,从我太爷爷那辈开始算,到三伢就是四代单传。”
这么说是因为,姐儿和哥儿嫁出去后是不能葬在自家祖坟的。
如今放眼望去,近年新起的坟茔只有温永福和乔梅。
到了坟前,不急着跪下磕头。
上次来还是过年的时候,这回再看,坟茔四周长出了许多新的杂草。
温野菜带着温二妞弯腰拔草,喻商枝则和温三伢一起,把竹篮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好。
等到温野菜用随身带来的铁锹给两个坟头都添了新土后,他拍拍手上的灰,领着喻商枝和一双弟妹,在父母的坟前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
点烛火、燃线香、上贡品、烧纸钱……
温野菜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这套流程,唯一的不同在于今年一家人都到齐了。
但好像每一回都是如此,温野菜想。
本来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到了这里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喻商枝察觉到了温野菜不寻常的沉默,摸索着探到了他的掌心,轻轻握住。
熟悉的干燥温暖传递而来,温野菜如同获得了力量一般,喉咙里的酸涩褪去了些许。
半晌之后,他整理好心情,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