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提起警惕。

敬王先是问他,夫子下午都咳成那样了,他们怎么还是在学官府待了这么久。

随后又问他,平日里在学官府,同世家子弟在一块儿,平日里有没有受过他们的欺负。

最后,敬王说,夫子既要教导世家子弟,又要教导他们,有时可能顾不上他,若是他愿意,他可以帮他引见其他学官。

纵使裴宣再迟钝,下午刚被祝青臣提点过,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第一问,敬王是在抱怨夫子。

第二问,意在挑拨他与同窗的关系。

第三问,则是挑拨他与夫子的关系。

裴宣斟酌着词句,用无关紧要的话带了过去,也没有留下什么话柄。

敬王见他油盐不进,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心中更加怨恨祝青臣。

入夜,裴宣送走敬王,在柜上看书。

他想,难怪夫子不让他们见敬王,难怪夫子下午要特意提点他。

敬王表面纵马游猎,结交纨绔子弟,背地里却好像不是这样的。

夫子是让他不要被敬王挑拨,不要被卷进无谓的权力倾轧里。

所谓纯臣,心思端正为纯,心无旁骛为纯。

夫子让他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科考的。

裴宣想通了这一点,便低下头,继续看书。

翌日清晨,裴宣便去学官府拜访夫子,把昨夜敬王来见他的事情都同夫子说了一遍。

最后,他道:“夫子放心,学生并没有把学生与夫子、与同窗的相处细节告诉敬王,学生始终记得夫子的叮嘱,做一个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