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惨白,脸是他全身唯一完好的部分,这样难以想象的痛楚之下,他的神色却近乎麻木,甚至还有一股漫不经心的无所谓和讥笑。
好似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他就这样仰着头与虞画澜对视片刻,才慢慢开口。
他的声音很冷,是近乎力竭的沙哑,却带着过分清晰的讥诮:“是吗,很生气吗?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
“我怎么舍得杀你。”虞画澜也笑:“阿夜,你可是我的……儿子。”
又是这句话。
他显然知道,要怎样才能更好的激怒虞别夜。
虞别夜的眼神果然骤变。
他的呼吸变得更粗了一些,眼瞳如不见底的深渊,蔓延出无尽的、近乎扭曲的恨意。
见他这样,虞画澜大笑起来。
笑了两声,虞画澜的声音却又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过头,看向了玉阶的方向,声音骤冷:“谁在那里?!”
笼火乍现。
过于暴烈的火色几乎是瞬间便将整片花海点燃,那些仿佛永不凋零的花朵上燃起了虚幻的火,空气变得灼热,直至天空中再也无法有任何一片雪花穿透这样的火色。
凝禅自一片燎原的火中踏出。
黄衣被火色照耀成了一片金橙,傀的巨大面具将她的面容彻底遮掩,笼火虚幻,虞画澜只能看出她的性别,甚至看不穿她的年龄。
“阁下何人?又有何事来此?”虞画澜就要起身。
凝禅骤而抬手,平直向着虞画澜的方向推出了一掌。
那一掌里,是她自进入画棠山以来,便一直蓄力掐着的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