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自己也在沉睡。
他的意识浮凸在自己的躯壳之上,环顾四周,恰看到凝禅推门而入,她站在床前,低头看了他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也不是多严重的伤,怎么就是不醒来呢?”穿着暮山紫色道服的少女用手指拨了拨他的额发:“你老老实实待着,我去给你找药。有几味比较难找,我可能要去一趟北宿陀罗道,等我回来。”
她说完,将录了自己这一段话的留影珠放在了他的床头,然后转身而去。
那一日的阳光很好,透过窗棂洒在床前的地面上,他听到她在门外似是与人有了两句争执,她却最终还是去了。
最初的一两天,还有人来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过了三天之后,就再也没人推开过这扇门。
然后,虞别夜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自己,慢慢坐了起来。
“他”面色苍白,却哪有半分孱弱之色,更没有凝禅所谓的“就是不醒”。
因为这个世界上,无论如何就是不醒来的人,只有一种。
装睡的人。
“他”从头到尾都在装睡。
直到此刻。
虞别夜俯在梦中的自己身上,看着“他”以匿踪自房间潜出,下山的那一刻,虞别夜回头去看,才发现,“他”下的这一座山,竟是合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