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别夜深深看向那枚吊坠,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吊坠的表面,那片柔和的光温柔地照亮他的指尖。
他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恍惚觉得好似是虞画棠温柔地握着幼年时的他的手,告诉他,阿夜,要勇敢。
要勇敢。
勇敢地迈入那些未知的黑夜。
哪怕黑夜狰狞。
“我做过一个梦。”虞别夜倏而开口:“是某一夜我在渊山下的树边睡着的夜晚做的。”
“在那个梦里,我见过这个吊坠。又或者说,我见过她的魂魄。”
他在那个梦里奔走于不见前路的密林之中,无数参天的树林遮天蔽日,分不清白昼与黑夜,周遭潮湿阴冷,前方只有一缕微光。
他本能地想要接近那缕光。
于是他披荆斩棘,蹒跚前行,哪怕满身是伤,无数次跌倒再站起来。
到了后来,他终于触摸到了这一缕光,却在一片如梦中梦的大片空白恍惚后才醒来,再回首时,他已经伫立在了一片近乎永恒的荒芜之中。
他站在巨大空旷的大殿里,穿着纯黑的宽袍,心中空荡如死,影子拖得很长。
在梦里,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中空空,直到这一场大梦醒来,他坐在渊山的夜色中,捂着莫名悲恸的心,抬首望向山巅的那一抹暖黄的光,才缓缓恍然。
梦里的他,孑然一人,身边再无她的身影。
步入修仙一道,便再也不会做毫无意义的梦,所以虞别夜一直以为,那缕光代表的,是凝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