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绯红,满目荒唐。
画棠看着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的一切,只觉得想笑。
讥笑。
笑自己自以为逃离了龙女一族沉重的枷锁,便是天高海阔任鸟飞,却原来她其实……没有羽翼。
她甚至不能展翅,所谓梦幻泡影般来自虞画澜的那一点点自由的气息,都不过是虞画澜为她编织出来的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
梦醒了,她不必在乎红绸的另一端是谁,她只是需要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父亲。
又或者说,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让她的这一次分娩,拥有一个合乎情理的缘由。
大婚的夜晚,是洞房花烛。
柳易眠是温柔的。
他如此痴恋她,对待她近乎虔诚,只是他说了许多她听不懂的话语。
诸如:
“我遵从我们的约定了来娶你了,阿棠。”
“阿棠,我们说好的,洞房花烛的时候要……”
后面是一些污秽不堪的胡言乱语,画棠茫然地盯着他,眼神慢慢失去焦距。
什么约定,什么说好了?
被进入的那一刻,画棠甚至没有感觉到疼。
她盯着床帏的一角,有些冷漠地感受着此前在龙女一族的课程中无数次提及的过程。
然后,眼瞳骤缩。
在终于与别人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之实的这一刻,画棠的脑海中多了一段不知从何而来,仿佛凭空出现的记忆。
又或者说,有关龙女孕育应龙所应当知道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