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殊看着虞妍时,他眼里神色固然是温柔的,可他眉宇间终究有着淡淡的冷戾之意。
他口中也淡淡说着那些上位者应有的心机权谋,杀伐果决:“别人都说鬼月宗的晏悲道身份超然,不理世事。可表面上的超然,是以水下面数不尽的手段所烘托的。就如当年仙盟为何要灭了鬼月宗,如今又能安然相处,甚至有所交流?”
“我在仙盟广布眼线,布局已久,一切的风平浪静都是一种布局以及拖鞋。甚至我的属下对我之言听计从,尊重顺从,这其中难道就只是因为情意所致?”
“阿妍,我素来工于心计,不要以为一个日常沉默寡言,就是个老实人。”
就好似当年,他还是咒术武士的时候。西月国国主就会生出一种误会,觉得他是个只会蛮干的武者。
但其实他颇有城府,什么事情都心有筹谋。
孟雪殊的眼是极深的墨色,这样极深的黑里,又似夹杂着缕缕的殷红。
这样交织于一道,不觉令人触目惊心。
玉无双是属于虞妍的一场温柔好梦,可是孟雪殊却生生要将这场梦给撕碎了。
他残酷说道:“这样的血腥丛林之中,养着玉无双这样一位九玄宗宗主,仔细想来,竟是一件极荒诞的事。倘若他表里不一,也许倒是合乎常理。”
“可偏偏,他却是个表里如一之人。而这份表里如一,就是最不和谐之事。”
“我记得那时,裴玄贞已经是九玄宗十长老之一。我也还没有创立一番事业,彼时九玄宗就是仙门第一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