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挂着的水珠随着亲吻由浅入深而滑落,落入了相互索取的唇舌之间。而还算平静的水面也再一次起了波澜,浮动的桂花随着水波晃动粘在了两人相接的肌肤上,带来细密的痒,却更加重了亟待疏解的情感。
等水面再一次平静后,步故知将款冬抱在了怀中,温存过后便有意岔开话题:“前几天成州来的信你可看了?”
款冬不再是无力,而是柔弱无骨般偎在了步故知的胸前,闻言也只能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出半句话。
其实以往成州来的信都会让款冬看一看,只不过这回的信送到的时间并不凑巧,恰好是乡试之前,步故知还在国子监的时候。
因为杨府习惯性会将信先交给步故知过目,所以这几封信便都送到了国子监中。
信中其实并无什么要紧事,而步故知当时也正忙着处理乡试的文书事宜,回府的那几天也就没有记起让款冬也看一看。
步故知替款冬揉捏酸痛的部位:“是傅郎生了。”
款冬登时睁大了眼,身上的酸痛也好似舒缓了不少:“是什么时候的事?玉汝哥哥他和孩子还好吗?”
步故知见款冬如此在乎傅玉汝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何,竟有些吃味,抬手轻轻刮了下款冬的鼻尖:“不难受了?”
款冬见步故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便更加着急了,赌气般抓住了步故知的手,在上面留下了浅浅的齿痕:“快说!”
其实款冬咬下去的时候并未用力,但步故知却故意反应夸张,长长“嘶”了声:“冬儿倒真是睚眦必报。”
款冬被步故知的反应吓了一跳,又连忙握住了步故知的手,轻轻吹了两下,再抬眸看向步故知,眼中尽是心疼:“夫君好些了吗?”
步故知见款冬如此认真的模样,有些过意不去的同时,心中却愈发滚烫,忍不住低下头浅啄了一下款冬的眼:“不疼。”
顿了顿,“傅郎与孩子都好,是五月初生的,是个男孩儿,生下来的时候足有六斤,但甚是乖顺,没让傅郎吃苦,说是两个时辰便生了下来,傅郎少遭了很多罪,名字在满月的时候定下了,叫裴即安。”
款冬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默默念道:“玉汝哥哥没事就好。”转又问道,“那玉汝哥哥和裴郎君还有小羽他们,什么时候来京城啊。”
步故知抱着款冬跨出了温泉,替款冬一点一点地擦拭身上的水珠:“要等乡试结果出来才能知道,不过他二人都十分胸有成竹,应当问题不大。”再随意用款冬用过的巾帕擦干了自己,为款冬披上了寝衣,“小羽与魏兄会在乡试结果出来后,安顿好魏兄的母亲后便会动身来京城,但裴兄那边却有些犹豫。”
步故知穿好了两人的寝衣,再一次将款冬打横抱起,往寝居走:“毕竟傅郎生产不久,等乡试结果出来孩子也才四个月大,傅郎那头舍不得孩子,便不想和裴兄一同到京城来,而裴兄又舍不得傅郎,两人拿不定主意,不过傅郎是希望裴兄与魏兄一道,乡试结果过后便来京城的。”
款冬双手搂着步故知的脖颈,闻言也很是苦恼,若是他与步故知面临如此选择,也定然很难做出决定:“那可如何是好?”
步故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虽说裴兄在信中问了我的意见,但等我的信传回东平县的时候,魏兄与小羽恐怕已经在路上了,还得他们自己做决定才是。”
款冬:“那夫君觉得裴郎君会如何呢?”
步故知是知道裴昂对傅玉汝的感情的:“我觉得裴兄应当会赶在会试前才动身。”他又补了句,“或者,裴父裴母若是愿意将孩子交给裴兄和傅郎一同带上京,他们也许就会与魏兄和小羽一道过来。”
款冬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垂下头,想了想若是自己面临这种选择会如何。等过了一刻钟,已回到寝居的时候,款冬才做出了决定。
他郑重地抓住了步故知的衣袖,眼中映着天上的月辉,随着眼波流动而闪烁着:“谁也不能将我们一家人分开!”
这话其实有些无头无脑,但步故知却瞬间明白了款冬的意思,抱住了款冬的肩,低叹道:“好,谁也不会让我们分开。”
款冬终于展颜一笑,搂住了步故知的腰,拼命地点头,两人相互依偎着,缠绵的情意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有些黏稠。
夜半山岚起,遮住了天上的轮月,山庄陷入沉睡,安静又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