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冬显然被阿依慕说服了,点点头,便再顾不得阿依慕,转身就要往诏狱走。
但才行几步,却忽然听到身后阿依慕稍扬了声:“款冬——阿依慕不欠你了。”
款冬脚步微顿,心下莫名一空,刚想转身,便又听到阿依慕后句,“等你和他回来,我们再重新认识一次吧。”
款冬没有回头,只大声道:“好。”
诏狱之中光线更是暗淡,死亡、痛苦的气息聚在一起,如天上的阴云,像是可以吞噬一切。
彻骨的寒意仿佛雨后从土里钻出来的软虫,黏湿地扒在身上,令款冬不自觉地颤抖。
有了海靖王的令牌,款冬得以在诏狱中畅行无阻,但越往深走,便越是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款冬被地上杂乱团聚的干草结绊了一下,脚步声顿时回荡在诏狱之中,还惊动了两边监牢里的人。
一双手从栏杆里伸了出来,拽住了款冬的衣角:“救救我。”
款冬低头看去,那双手几乎只剩皮骨,上面沾满了污渍与稻草,像极了死人的手,他下意识跑了起来。
在不知跑了多久后,诏狱的尽头,终现明亮。
——他知道,他的夫君就在里面。
款冬在与那间囚室只有几步之隔的地方停了下来,理了理身上的斗篷,尝试着微笑,可面容实在僵冷,尝试了很多次,还是笑不出来,可他答应过步故知,不能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