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可以一辈子依靠他,但后来才明白,我这个人就是丧门星下凡,谁沾谁倒霉,他们会说他和我是一丘之貉,因为他爸爸是警察,都被连带着质疑其公信力,我想我不应该继续害他,虽然他嘴上总说着没关系,却又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难过。”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坦然接受别人泼来的脏水。”

“所以?”霍卿章问道,他确实有在很认真倾听。

“所以我觉得不应该继续连累他,年幼无知的我又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能选择最简粗暴的方式,对他说了很难听的话。”

“我很讨厌你,你天天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让我心烦,你自以为是为我出头,实则给我带来了更大的麻烦,你就是我人生的死角,我不希望人生有死角。”

一个个谎言堆砌起来,组成了最伤人心的壁垒,那上面长满了刺。

“后来呢。”霍卿章继续发问。

“后来他转学了,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了很多关于他的传闻,真真假假无从考证,因为到最后才发现,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话音落下后,房间内骤然一片阒寂。

过了快一个世纪,黑暗中传来沈卿章依然冷淡无感情的声音:“你有我的联系方式,下次可以打给我。”

“可是人只有在特定环境下才会产生倾诉和发泄的欲望。”温绛从黑夜中凝视着他,声音虚浮,像飘在空中的羽毛,找不到落脚点。

“比如。”霍卿章偏了偏头,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在不经意间与温绛对上了视线。

“现在。”他道。

热意在发散,霍卿章确定,随他一起过来是个错误决定。

有种一步步走入他圈套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