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绛好欣慰呀。
即便他知道短短几天时间并不能改变一个孩子的本性,但他可以确定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言恩也是值得的。
她不是不懂事,只是没人教她这些东西。
本质上还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
安顿好言恩,他打车去了附近一处工地。
工地尘土飞扬,工人们忙前忙后,即便是寒冬腊月也干得热火朝天,汗珠子掉在地上摔成八瓣。
他抓住一个看起来领导模样的男人,问:“请问您这边一位叫任剑英的工人在哪。”
领导指了指不远处:“老任啊,那边呢。”
空气似乎都被沙土染成了淡淡的黄色,可见度低。
偌大工地上,一个瘦的如同梅干菜一样的中年男人正奋力推着一车水泥,身上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样,被乳胶漆和黄沙裹住。
领导说完,有些警惕地看着温绛,上下打量着:“你是他什么人。”
“哦,他儿子任一宇是我的朋友。”
领导这才松了口气:“嗐,吓我一跳,我还当是讨债那帮人又来了。”
温绛有些好奇:“讨债的人经常来么?”
“来过几次,叫我们人多势众撵走了,可这也不是个办法。老任这个人啊,老实本分,为了供他儿子上学,一个人干俩人的活儿,要不是我们拦着他就要去卖血了。”
领导啧啧两声,眉间拧成一股疙瘩:“你看他那小身板,卖几次血还活不活了?”
看着温绛在发呆,领导忽然伸手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
“你既然是任一宇的朋友,就帮我们好好劝劝他,让他别再和他爸拧巴了,他爸赌博是不对,但出发点不还是为了他么?老任也没读过什么书,很容易就让人哄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