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后半夜,他才终于敌不过困意,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不知是梦还是现实,他感觉到嘴唇上落了一道柔软的触感,轻轻摩挲着。

挟带着困意睁开眼,昏暗的视线中,霍卿章的脸近在咫尺,而身体上那种禁锢到令人无法呼吸的力量并没消失。

是梦么?是幻觉么?

疑问飘散,沉沉坠入梦中。

床上传来节奏平稳的呼吸声后,霍卿章缓缓坐起身,给温绛掖了掖被角,起身去了衣帽间。

几天了,温绛带来的行李都没时间整理。

霍卿章把他所有的衣服分类挂好,最后捞出那件鹅黄色的婴儿服和手织毛线袜子。

昏黄灯光下,他静静凝望着小袜子。

丢掉的时候在想什么呢,觉得艾澜和温绛就算是挚友,可也该保持距离,没有人能容忍爱人的追求者三番五次的示好,甚至送来亲手制作的礼物表达情意,温绛需要什么,自己自会买给他,还要买最好的。

可捡回来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那个人是温绛不幸的前半生中唯一的朋友,唯一不求回报真心待他的人,自己尚未出现的日子里,是这个人代替了温绛的父母陪伴他成长,给予他爱和勇气,哪怕因为误会被温绛伤害得体无完肤,可依然满心只有他。

霍卿章攥紧手中的小袜子。

真让人不爽,只有你会织袜子是么?

他翻出一只毛线盒,是午休时间特意去针织店挑选的,也是柔软明亮的鹅黄色毛线。

搜了半天搜到一条针织教学视频,一向只会拿笔杆子的霍卿章拿起了带有妈妈温暖的织针。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真难织,但凡稍微走神一下看漏了一个步骤,剩下的就接不上。

拆了重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