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绛在霍卿章掌心胡乱擦过眼睛,不断自我建树。

必须要坚强,要做女儿的榜样。

他从令仪书包里抽出她的小鹿笔袋,努力摆出笑容:“看,你不是说妈妈长得像小鹿么。”

令仪双手捧过笔袋,沉默许久,用力点点头。

那边老师在催了,霍卿章站起身拉起温绛的手:“走吧。”

温绛咬紧牙关,不敢再回头看,对令仪说了句“晚上见”,便跟着霍卿章匆匆离开。

小小的令仪坐在一片哭声中,视线像黏了胶,跟着爸妈离去的背影,从教室到门口,到窗外的长廊,到再也看不见。

她握紧小鹿笔袋,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在桌子上汇聚成一小滩。

回到车上,温绛终于可以放声大哭。

以各种姿势,靠在车窗上哭,依偎在霍卿章怀里哭,一边吸鼻子一边哭。

霍卿章看向幼儿园大门,轻叹一声,搂紧温绛:

“你刚才做得很棒,现在,想哭就哭吧。”

温绛抽噎着,挤出不流畅的一句:“她从来没离开我那么长时间,怎么办,才一会儿不见就想她了。”

“她以后总是要离开的,上了小学后不在家的时间更长,她以后还想出国怎么办,如果无法一直陪伴她,就要支持她的所有决定,让她……即便某一天孤身一人时,也坚信自己有坚强的后盾。”

温绛用他红红肿肿的眼睛看向幼儿园大门。

良久,一声轻叹,擦干眼泪。

是啊,爱之深责之切,比起一昧的宠爱,她更需要能在这个社会立足、无所畏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