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豆送了饭食进屋,用完饭,西市开门的钟声陆续响起。
张九龄去会帐,雪奴如何都不肯收。谭昭昭笑道:“雪奴,时日长着呢,你快收下,不然呐,你的酒庐就要被喝得开不下去了。”
雪奴瞧着张九龄与谭昭昭两人立在那里,明明未靠得多近,却总是感到他们之间,缠绕着无形密密糖织成的网。
趁着张九龄不注意,雪奴朝谭昭昭挤眼抿嘴笑。
谭昭昭坦然自若,无视雪奴的取笑,接了她送来的酒坛。
张九龄看得无语,一个箭步上前拿到了手中:“你近几日可不能吃。”
雪奴张圆嘴,噗呲笑出了声。
谭昭昭懊恼地瞪他,她离酒鬼酒仙还远着呢,收下酒,是要留着月事走了之后再吃。
大唐酒仙酒鬼们遍地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在大唐不吃酒,等于没来过长安!
酒鬼们陆陆续续起了身,收拾好出来,团团见礼说笑,彼此道别,各自离去。
谭昭昭随后同张九龄上马车回家,雪花停了,天气尚阴沉着,不时呼呼刮着寒风,路过的行人们都裹紧衣衫,匆匆而过。
下雪路滑,马车行驶得极慢,出了西市怪了个弯,谭昭昭正准备放下车帘,看到低着头,靠着围墙缓缓走着的人,霎时愣了下,赶紧踢了踢车厢,道:“等一等。”
马车渐缓,谭昭昭将车帘掀开了些,仔细打量。
张九龄跟着探过头来,问道:“怎地了?”
谭昭昭手指过去,问道:“大郎,你瞧墙边走着的那个小童,可是我们上次在武皇进城时见过的高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