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是谢诏精心安排的,不光位置僻静,府中伺候的下人也是精挑细选过的。大多是他在从名下各处庄子挑出的嘴严伶俐的,人也不多。入了夜,只留下几个看守门院,这个时辰厨娘早就回家了,只得是谢小将军亲自动手。
郁祐舀了一只晶莹的云吞,就着鲜咸的汤汁灌入口中。
“如何?”
郁祐又舀了一勺,喂给谢诏。
“你这手艺,不去做厨子真是可惜了。”
谢诏轻笑,“你若喜欢,每日都给你做。”
天色破晓,郁祐穿戴整齐,先是去了鸿胪寺整顿,而后带着几人到行宫门前等候。
“让殿下久等,是在下失礼了。”萧赐的底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双手抱胸在晨风中站了许久的郁祐转过身,“我大周尚礼,魏王殿下是我朝贵客,多等些时候也是应当的。”
萧赐一身华服,迤迤而来。身后跟着几人,离最近的依旧是魏一。
他的脸色似乎比昨日要苍白些,低着头,神情依旧寂寥,如同枯木,不见半点生色。
在郁祐的记忆中,“怀恩”多神情偶尔畏缩怯懦,却是灵动鲜活的。
能够装成与本性截然相反的样子,这也是他谋生的本事吧。
郁祐并不想对背叛之人过多唏嘘,虽说他与“怀恩”本就谈不上什么背叛。一个深情并茂演着戏,一个明知是戏却装傻充愣地看戏。
谁也说不了谁的不是。
郁祐收回了余光,“还请魏王殿下快些启程,陛下还等着借鉴呢。”
“自然。”
车队入了宫,晌午才出来。由天子亲临南大营,陪同观兵。
说白了,便是陈兵亮枪,给北齐一个下马威。郁祐也跟着一道。
圣驾入营,兵将敬贺声惊散了飞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