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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祐嗤笑,像是在笑谢诏,实则更多的是在笑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便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可谢诏还是那个谢诏,对着郁祐无情无爱的谢诏。

原来他只以为,纵是不喜欢,相识的日子久了,总会生出些情谊来。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谢诏从不来都不信他,却能将郁暄的几句话奉为圭臬。

“在你眼里,我便是这么个霍乱社稷,谋朝篡位的奸臣是吧?”

“你若是有苦衷,可向陛下禀明,陛下他……”

“够了,谢景安,你口口声声要我说苦衷,却又处处以你那好陛下为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若说些什么,便是狡辩,对么?”

“你派兵卒围我王府,却自始至终未曾问我一句,没有没做过。”

郁祐头一回用这般的语气同他说话,声音不大,却像是歇斯底里。黑黢黢的眼底是无力与自嘲。

他累了,谁是谁非,谁善谁恶,谁有亏欠了谁,他不想再计较了。

藏了一辈子,临了想要豁出去一次,却还是选错了人。或许从一开始,便是他看错了谢诏。

“你是说……不是你做的。”谢诏锁眉,“那那些证词还有往来信件,又是怎么回事?”

“还重要么?”郁祐走到他身侧停下,“将军是来拿人交差的,既如此,便动手吧。”

谢诏回身,“若你真有冤屈,我同你去向陛下禀明。”

“谢景安,”郁祐喊了他一声,“有时我真恨不得将你的心肝挖出来瞧瞧,倒是是黑是红。”

“动手吧,你若是不动手,我便逃了。到时候再想寻到我,可就不容易了。”

谢诏没动,半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了些什么。手按在他的那柄长剑上,却是未动。就好像,郁祐要逃,他也不会拦着。

“做什么,这时候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