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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在争辩,身后冷不丁响起寡淡冷硬的声音,“为何会疯。”

叔元面色一凛,“参见侯爷。”

谢诏肩头还有薄雪未化,真个人阴沉沉的,那天生下弯的嘴角带着点无欲无求的执拗。北境的风沙磨去了他少年的朝气,眼前的人,不怒自威。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为何会疯?”

幕僚与叔元对视一眼,一时间静默无语。

“叔元,你说。”

其实谢诏甚少处理除军务外的北境事宜,大多交由手下门客幕僚谋划,自己则成日里躲在小楼中,也不晓得在里头做些什么。这许多的幕僚中,最受信赖的是伯叔元,不仅因为他足智多谋,跟随谢诏多年,更因为他生了颗七窍玲珑心,那些谢诏想做的事,想说的话,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办好、传达。整个北境,怕是没有比这位更懂南平侯心思的了。

起初,面对谢诏叔元也是战战兢兢,相处久了,才发现他也并不是那么冷血无情。侯爷心里,藏着一处创,久久不结痂,旁人碰不得,也瞧不得。

叔元晓得,当年那位豫王殿下的死,便是侯爷心头的刺。自从他将那只装有骨灰的白瓷瓶献上,谢诏便开始信他。

乱葬岗上百具尸体,找到的时候,已经开始发烂了。他悄悄地带走了尸体,又寻人将骨灰收敛起来,装进了瓷瓶,一路带来了北境。

“……侯爷,尹都来消息了,皇城叛乱。东直提督起兵造反,被禁军镇压。”

这些年来,新帝逐渐坐稳了皇位,没了刚登基时勤政爱民、宽厚仁德的模样,他那阴狠暴戾、多疑善忌的性子逐渐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