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护着棠梨一路滚下山坡,裴时清一席白衫弄得破破烂烂,狼狈不堪。
但他一只手牵着棠梨的胳膊,神情笃定,脚下步伐又快又稳,丝毫不见慌乱。
棠梨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里。
他们穿梭在密林之中,因着才下过雨,地上腐叶堆积,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
棠梨好几次险些跌倒,都是被他扶住,待到最后,棠梨体力耗尽,几乎是依偎在裴时清身上的。
每走一段路,裴时清便会让她在原地等一等,自己往其他方向弄一些痕迹以做伪装。
就这么磕磕碰碰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都彻底暗了下来,裴时清才停住脚步。
“那边有一个山洞,我们去那里暂避一宿,我的人会来找我们。”
裴时清扶着棠梨进了山洞,棠梨的绣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双脚磨得鲜血直流。
此时卸下力来,棠梨才觉得痛到无法行走。
然而裴时清的伤势明显更加严重,他左臂的袖子几乎已经被鲜血湿透,与雨水泥渍混杂在一起,触目惊心。
他找了些茂密的树枝挡在洞口,布置好一切之后,才坐在了棠梨身侧。
裴时清的呼吸很沉,却依然不急不乱。
歇息了片刻,棠梨往裴时清的方向靠了靠,盯着他鲜血淋漓的左臂,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裴先生,我看看你的伤口。”
裴时清没有说话。
棠梨斟酌着说:“伤口是不是裂开了?裴先生疼不疼?”
裴时清忽然睁眼,那眼眸分明漆黑一团,棠梨却捕捉到一丝浅浅的柔和。
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