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的未婚夫婿正在准备春闱,若是在此节骨眼上妻子被人掳走之事走漏消息,多少会影响他的春闱。
若是退亲,想必要被人议论。
若是不退亲……又难免被人指点。
试问几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子被人掳走几天呢?
裴时清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寒凉:“无需如此。”
“谁议论你,我就封了谁的口。”
棠梨沉浸在沉重的思绪中,一时间竟没意识到他这话里掺杂的血腥意味。
她只是摇头:“悠悠众口,堵不住的,传出我身亡的消息,反而能留点体面。”
裴时清垂下眼睫,“……你就这么在乎他么。”
棠梨蓦然睁大了眼:“你指谁?”
裴时清面无表情开口:“你那未婚夫婿。”
棠梨这才意识到他误会自己了。
棠梨有些好笑:“我管他做甚,我尚未进他的门,他的手还能伸那么长?”
棠梨又解释道:“是怕影响我哥哥和我爹爹,尤其是我爹爹,他一世英名……”
“不能毁在我身上。”
况且她只是假死,丧失了见青书院山长女儿这个身份。
又不是不能再见到家人了。
而且她假死之后,与陆辰远的婚约难题也迎刃而解,岂不正好。
只是……为何她还是觉得难过。
若真要如此,她未来必须活得小心翼翼,不能坦然与亲朋相见,也不能回到她熟悉的扶梨县。
“昨夜还在同我说,不必在意男女大防,今日又要为所谓名节假死?”一道清寒的嗓音横插而入,打断她的思绪。
裴时清看着她,一双黢黑眼眸里似乎藏了漫天风雪。
棠梨忽然有些脸热。
她没告诉他,假死并不全是因为名节,更多的……是为了悄无声息了结与陆辰远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