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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耳朵上坠着一枚小小的玉兰状白玉,如同花间飞舞的蝶,在忽明忽暗的光里穿梭。

裴时清忽然便想起自己在北境行军时,折下的那支花。

原本还不到开花的时候,偏偏那朵淡紫色的花开在岩缝中,随着料峭寒风颤抖。

他翻身下马,惊得将士开口询问:“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裴时清摇头,伸手将那朵纤弱而顽强的花攀折而下,拢入袖中。

他记得,回京之后,他要将其作为新婚贺礼送给那个人的。

眼前少女还在笑,耳畔玉兰花也随着马车晃晃悠悠摇晃。

裴时清的心口忽然就被灼了一下。

那朵花……被他命人制成了一片薄薄的书签,此时就藏在他的衣裳里。

棠梨见裴时清不回她,以为他还在生气,随口说:“裴大人如此喜洁,此次前往北狄想必十分难熬了。”

裴时清黢黑眼眸微微一动,面色已然恢复正常。

“行军之人,哪能如此矫情。”

棠梨心想,敢情您这喜洁的毛病还分场合分时间?

她抿了抿唇,只敢腹诽,张口却是问:“裴先生怎会提前回京?战事如何了?您在北狄没有受伤吧?”

说完之后,棠梨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太多个问题。

果然对方只是淡淡看着她,并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

棠梨忽然意识到军事机密哪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她尴尬地盯着小几上燃着的兽首熏香,挑了一个最合适的问出来:“裴先生……没有受伤吧?”

空气安静片刻,裴时清的声音响起:“我并未上前线。”

那便是没有机会受伤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