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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纪文论身世不是最好,论容貌不是最佳,但魏汐明白,这世间最难得的,便是有情郎。

堂堂长公主,把心彻底交给了他。

从此,为他一笑掷千金,也为他一怒血流成河。

甚至在他身亡多年之后,一个人孤独地守着偌大的公主府,回忆他们的初遇,回忆他们的点点滴滴……

魏汐以为,她就会这么过完一生。

她早已准备好自己的陵墓,待到百年之后,她便会与阿文合葬,也好在地底再做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直至眼前白纸黑字,化为利刃狰狞地撕破了这个梦。

已经泛黄的信纸上明明白白写着:“文郎已尽己用,假死葬身浔州后,公主暴怒,必会对付谢家,但盼早日事成,逃出樊笼,你我白首偕老。”

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字迹,连在一起,却让她看不明白到底在写些什么?

什么是“文郎已尽己用”,什么是“假死”?

阿文他……又要和谁白头偕老?

她忽然感到一阵头晕。

因着没涂蔻丹而泛白的指甲狠狠抓着信纸,似乎只有这样才勉力能撑着自己不昏过去。

裴时清慢条斯理放下茶盏,关切问道:“殿下?”

“跟本宫解释!”长公主的胸膛大幅起伏着,敷了厚厚脂粉的脸颊变得愈发苍白。

“殿下……确定要继续下去?”

“我说了跟我解释!”她该是着急过头了,竟然连“本宫”都忘记用了。

裴时清勾了勾唇角,命人呈下来一个小木匣子。

长公主不顾礼仪,一把抢过来,揭开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