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远往后退了半步,脸渐渐涨得通红:“抱歉,是我逾矩了。”
棠梨明白他的心境,自然不会过多苛责,只说:“陆公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低头看她,语气中尽是自责:“你都伤到哪了?”
他刚才抱她的时候,虽然没用太多力气,却分明察觉到她身子轻轻一颤。
棠梨笑了笑:“伤到了手,不碍事。”
陆辰远冷静下来,自然嗅到她浑身的药味,也明白从那么高的断崖上摔下来,怎么可能只伤到了手。
但她此刻不愿说,他便也不好咄咄逼问。
棠梨见他衣袖处隐隐沾了些血,开口:“我让人来给你处理下吧。”
陆辰远是摸着黑一路下山的,也不知道这一路有多危险。
说不为所动自然不可能,但棠梨心知他们二人早已划清楚河汉界,此刻她不能表露出更多关心。
陆辰远却倏然抬眼,薄薄的眼皮显出些锐利,又含着万般歉意:“棠梨,我不该让他带你走的。”
裴时清身份特殊,如今乃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自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裴时清在京郊遇刺,马车翻下断崖这么大的事,几乎是立刻就传遍了上京的权贵圈。
陆辰远那时正因为白日里的不欢而散而郁郁寡欢,却忽然接到消息说裴时清的马车在京郊坠落悬崖。
那一瞬,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利爪狠狠捏住,连呼吸都不能够。
他满脑子都是棠梨跟着裴时清离开的那道背影。
小厮还在如实陈述:“听说是刺客围追堵截,来势汹汹,裴大人不得已之下只能往悬崖边上冲,哪知道马车连带着人翻下悬崖,裴大人此时生死未卜……”
那些话在他脑海里化为一道道利刃,搅得他眼前都血雾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