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日子的确是在与皇后虚与委蛇,背了不少骂名。
昔日朝中同僚俱都以为他已经成为皇后的堂下客,实际上,他却是早早联系了陶知禾,与陶党里应外合,担任着一个“细作”的位置。
陶知禾乃是出了名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当初他写信投诚,是冒着被皇后这边发现的风险,将四皇子的身世捅破,才得了见陶知禾一面的机会。
原本陶知禾对他是不算信任的,这位门生遍地的清流砥柱用他锐利的眼看着自己:“原以为陆大人也要做佞臣。”
陆辰远朝他抱拳行礼:“下官不敢,望云不图飞黄腾达,但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民。”
陶知禾笑道:“好一个俯不怍于民,陆大人既有心,那陶某也不会辜负,这段时间……还要委屈你了。”
如今被裴时清这番话一说,倒像是他别有所图,故而才投诚陶知禾。
只在言语之中,便不动声色离间他与陶大人的关系,这谢家世子,好毒一张嘴。
但想到自己所为……陆辰远的眸光黯淡下去。
若论卑劣,恐怕他才是最卑劣的那一个。
思绪纷繁,陆辰远没有开口反驳,只淡淡笑了下。
裴时清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
陶知禾拂了拂衣袖,语重心长对裴时清说:“怀渊,我素来知你秉性,你乃心怀苍生之人,兹事体大,四皇子继位实在是不合适,听老师的话,不要胡闹了。”
四皇子肉眼可见地再度紧张起来,只是这一次,他面皮紧绷,眼神却依然坚定。
他如今已是一无所有,若是赌输了……左右也不过就一条命而已。
裴时清笑着道:“老师既然了解我,便应该明白,学生绝非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