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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清反驳:“陛下说笑了,四皇子乃是您亲手教导而出,又怎会治理不好这天下?”

“谢渊!”

“你是铁了心要当大庆的罪人,当这天下的罪人!”

裴时清终于动了,他往前走了一步,被烛光映出的身影如同山峦倾覆在皇帝面前。

皇帝竟忍不住微微胆寒。

裴时清俯身,凝望着这个生气将近之人,薄唇开合:“陛下别忘了,今日种种,皆是由你而始。”

“若你不害死表哥,大庆今日……又怎会无人可继?”

皇帝的面颊微微抖动,他抓着床榻,恼羞成怒道:“你若拥魏煊登基,谁又服你?你的亲朋叛你,你的老师阻你,谢渊,你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

裴时清眼神微冷:“谁不服,我便杀谁。”

“那你何不杀把魏煊也杀了,自己登基?!”

烛火忽地跳跃了一下,裴时清的脸庞明暗恍惚。

“自然是因为……”

“我要陛下在地底,日日看着外姓之人是如何坐拥你魏氏江山,祸乱你魏氏血脉。”

皇帝猛然起身,似乎想要掌掴他,却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他一把抓住裴时清的手,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血肉。

皇帝唇边涌出大口血沫,瞳孔涣散,喉咙中也溢出不成调的语句:“……狼子野心……你谢家所有人,都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

皇帝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慢慢滑倒在床榻上。

裴时清手背被指甲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殷红血珠争先恐后从皮肉之下渗出。

罪魁祸首仍不愿放开他。

裴时清立在床畔,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已经变硬的手从他身上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