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娟分辨不出秦佑宁话是几分真几分假,却能感觉到秦佑宁话中的不满,她好似也不愿意来京城,其实仔细想来,哪里会有人愿意离开家中来陌生的地方为质,明明家中还有三位兄弟,却偏偏只送了一个姑娘,不仅如此,秦佑宁是和秦二公子一并出来的,可是半路秦二公子就被楚南王府的人接走,只留下秦佑宁一人面对京中的局势和太元帝的怒火,换做是青娟自己,她也是不满的。
秦佑宁冷笑了下说道:“就连你们拿出来的条件,也不外乎是事成后,许我后位,许太子从我腹中所出,与你们而言这已是荣耀,与我又有什么意义?你们要的不过是秦家女,而非秦佑宁。”
青娟觉得秦佑宁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或者是故意说给赵贵妃听的,秦佑宁的话,想来就是张皇后给出的条件,不过已经被秦佑宁拒绝了,秦佑宁必有所图,却并非这些。
秦佑宁看向青娟说道:“若只是这些条件,你就与赵家说无需再提,或者你们也可以直接越过我与楚南王府联系。”
说到最后秦佑宁神色间露出些许讽刺,不过很快就收敛了情绪,说道:“没事就下去吧。”
青娟不敢再留,当即行礼退下了。
秦佑宁在书房坐了一会,也不让人跟着,穿上披风起身前往小祠堂,她看着自己祖父和祖母的牌位,轻声说道:“祖父,若是你还活着就好了。”
其实这也是秦佑宁的真心话,她很想念自己的祖父,祖父在的时候,就好像一颗大树为他们遮住了所有风雨,哪怕祖父不在了,也为他们铺好了前路。
过了一会,玉珍才悄无声息的进来,说道:“主子,青娟走了。”
秦佑宁嗯了声,她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坐在祠堂中:“让人给张嘉忠送个消息,说赵家来找我寻求合作。”
玉珍恭声说道:“是。”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让青桃送信给张皇后?自然是要让赵家和太元帝的人看到,要不然接下来的戏就不好唱下去了。
等玉琼过来后,秦佑宁把披风递给了她,自己就朝着小祠堂后面的密道走去,在里面有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她换了衣服后就通过密道离开了秦府。
秦佑宁是去见楚淮舟的,虽然秦佑宁可以让下属去,可是他们两个也许久未见了,心中难免是有些想念的。
楚淮舟提前收到了消息,一直在等着秦佑宁的到来,等见到人后,烛光下那种纯然的喜悦,更衬得他面如冠玉:“宁宁。”
因为院中还有小厮,楚淮舟这次是压低了声音,秦佑宁闻言眉眼一弯就笑了起来。
楚淮舟取出特意买来备着的糕点,说道:“我记得你最喜这家的豆糕。”
秦佑宁也没有辜负楚淮舟的心意,拿了一块尝了口:“尤婆婆家的。”
楚淮舟点头,坐在秦佑宁的身边,仔细说起了这些日子在太元帝身边的事情。
秦佑宁认真听着,可是随着楚淮舟的话,她吃东西的动作不自觉慢了起来,到后来吃完手上的那块索性不再拿新的,等楚淮舟说完,她才蹙眉道:“既然五皇子废了,那就只剩下七皇子,只是以眼下的形式,他要如何去保七皇子?”
因为这一世已经和楚淮舟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他们自然不能按照记忆中事情的发展来算计,不过以他们对太元帝的了解来推测,他更可能把七皇子藏得更深。
秦佑宁沉声说道:“祖父曾说过,太元帝在战场上接连死了两子,原配又因伤势和两子的死亡伤心过度而病逝,他性子就有些偏执,越在乎的越不会表现在人前。”
楚淮舟接着秦佑宁的话说道:“怕是会把太子之位推出来,甚至在朝堂上透露以嫡为尊的想法。”
秦佑宁和楚淮舟想到一起,在楚淮舟停下来,就继续说道:“等到朝堂上争执起来后,让三皇子、六皇子去平匪患,谁立下军功,最后封谁为太子。”
平匪这个契机还是秦佑宁给出来的。
楚淮舟沉声说道:“这两位皇子怕是都无法平安回京,再查出是楚南王府动手的证据,把所有矛盾集中在楚南王府身上,出兵楚南。”
秦佑宁拿着帕子擦着手指:“等胜利后,顺理成章封七皇子为太子。”
楚淮舟看向秦佑宁,沉声说道:“你得提前离京。”
若是太元帝为了朝堂的安稳,怕是要提前对楚南动手,而且以太元帝的安排,大义是站在太元帝这里的,楚南王府到时候不仅有口难辩,就算起兵也只会被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