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阳温声劝道:“殿下,不如趁着如今陛下对殿下心中有愧, 殿下自请封地离开京中。”
这话之前许晨阳就劝过, 可是五皇子如何甘心。
许晨阳语气满是担忧:“京中怕是要乱, 殿下还是……”
五皇子双目赤红, 表情带着扭曲的恨意, 他不仅不可能再有子嗣, 甚至想要宠幸女子都有心无力:“他们害我如太监一般,我如何能忍。”
真太监许晨阳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事已至此,殿下还是要早些打算才好, 若是那位真的扶持了七皇子登基,殿下怕是……还不如自请封地, 离得远些也好积攒力量,从而自保。”
五皇子咬牙:“真的别无办法了吗?”
许晨阳很是诚恳:“其实三皇子或者六皇子登基,他们定是无法留下对方,到时候为了名声也会善待殿下。”
五皇子看向许晨阳说道:“我不甘心,请先生帮我,当初先生让我选,如今就没有路可走了吗?”
许晨阳像是很为难。
五皇子却像是看到了牺牲,当即起身对着许晨阳行礼:“先生助我。”
许晨阳赶紧上前扶着五皇子,最后无奈叹了口气:“自殿下救我后,我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殿下身上。”
五皇子紧紧抓着许晨阳的胳膊:“先生。”
许晨阳动了动唇,许久才下了决心说道:“其实殿下并非没有称帝的可能,只是要冒很大的风险,说不得失败后还要被千夫所指。”
五皇子只听见称帝两字,可是想到自己身体的情况,刚燃起的希望有熄灭了:“我这身体,哪里还会有朝臣支持。”
许晨阳这次没再犹豫:“楚南。”
五皇子一愣重复道:“楚南?”
许晨阳直言道:“殿下以后再无子嗣,可与楚南合作,只言殿下身死后,这天下姓秦即可。”
五皇子想要怒斥许晨阳大胆,却又觉得好像确实可行。
许晨阳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说道:“殿下到时可以请楚南以清君侧为由,胜利后即可登基为帝,与楚南秦家定下契约,身死后让位与秦家。”
五皇子抓着许晨阳的胳膊不自觉松了许多,他本就不可能再有子嗣,他死后这皇位给谁,他并不在意,如果他能登基,不仅能手刃仇人,还能报复皇后、贵妃、三皇子、六皇子这么多年折辱他之事,不仅如此还能让太元帝知道,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包庇七皇子母子,舍弃了他:“可若是败了呢?”
许晨阳语气轻飘飘的,说道:“那殿下怕是名声有损,却也有楚南秦家陪葬。”
五皇子心跳得很快,他的身体先撑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说道:“让我想想。”
许晨阳并没有再劝这件事,反而温声说道:“只是此举太过冒险,不如自封偏远些的封地来的安稳。”
若是五皇子没有察觉过太元帝曾想培养他为太子的心思,若是没有这一遭中毒的变故,五皇子倒也不至于这般孤注一掷,只是此时的五皇子心性都扭曲了,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许晨阳说道:“先生教我如何做,他们既为了那皇位害我至此,我若是不报复也枉为人了。”
许晨阳又是长叹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殿下自请镇守豫章之地,言以身为陛下监视楚南。”
豫章并非什么好地方,倒是紧挨豫章的闽地更是富裕些:“先生既然想让我与秦家以诚相对,为何不选闽地,而选豫章?豫章之地怕是对楚南助力不大。”
那自然因为闽地已在楚南王府的手中,豫章也不是许晨阳所选,而是秦佑宁,毕竟如今豫章的官员都是太元帝的亲信,又曾与楚南王府有旧交,上辈子楚南王府虽占领了豫章,可是秦家也损失了不少人,更是让豫章提前与朝廷送了消息,最后秦父更因为亲手杀了好友,而心中难过。
其实若非太元帝死后,新帝乱政,说不得豫章一地都能再抵楚南数月,秦佑宁惜才爱才更心疼自家士兵和家人,还不如先把人移走,到时候再离间新帝对朝臣的信任,最后说不得打下江山后,自家还多几位能臣。
这话却不能与五皇子说,毕竟许晨阳不能直接告诉五皇子,说秦佑宁是爱才又觉得五皇子足够没用:“以陛下对楚南的戒备,楚南周围都是安排亲信为官,而且闽地富庶,殿下……怕是不好争,所以殿下选豫章反而妥帖,不仅如此,也让太元帝看出殿下的决心,最好能让殿下掌握军政,到时候殿下也好有退路,真到了失败的那步,就言楚家逼迫,虽然名声有损,却也能保殿下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