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愣了一下, 她大概能明白太后看待儿媳时的挑剔眼光, 毕竟想当她老人家儿媳的人太多了。
而太后这么多年来对皇后一直平淡, 倒不是皇后有什么做得不对, 而是皇后的母族手伸长了。
若皇后膝下有皇子,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可皇后不曾生育,就连德妃贤妃膝下都有一女, 太后总是觉得遗憾, 这种遗憾怪不了其他人。
但即便如此,或许是因为站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 潜移默化的父权思想,即便明明知道不能生的不是皇后,也不是宫中的其他嫔妃, 太后依旧不可避免用一种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这一切。
因为没有人会怪高高在上的皇帝。
只知道往宫里塞女人, 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赵瑾相信她的母后也明白这个问题, 然而她也明白,太后永远不会承认是皇帝的问题。
生育在古代确实是个大问题,然而天下在生育一事上,生男生女怪女人,能不能生怪女人,表哥表妹堂兄堂妹结合生出病儿,最后怪的也是女人。
而至于赵瑾,她清醒又糊涂。
明明清醒,却糊涂地活着。
赵瑾在皇宫住了两夜,第一夜住的是从前的寝殿,第二夜,住的是坤宁宫。
她的便宜大哥真的被皇后赶了出去——假的,有密报传来,皇帝深夜召了几位大臣,御书房的灯一直都没有熄灭。
坤宁这边来了一趟姑嫂同寝。
皇后这床,赵瑾不是第一次睡了,她还小的时候,就喜欢来皇后这宫中串门,有空没空就往皇后床榻躺,仁寿宫都不回去了。
毕竟她皇兄是个皇帝,后宫不说三千,那也有不少,自然不可能每晚都宿在皇后这里,还不如便宜赵瑾,几岁的嫡长公主将自己洗干净塞进被窝里,抱着香香软软的美人困觉。
每次都忍不住感慨:皇帝好福气。
“皇嫂,睡不着吗?”赵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