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一刻左右,宿时漾终于从痛苦的扎马步中解脱出来,他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软成了面条,并且硬气地拒绝了兰烈扶着他的请求。
“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宿时漾瞪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清楚。
兰烈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惹恼了对方,也没有强硬地要求一定要搀扶。一紧一弛,才能让猎物牢牢地束缚在笼中,完完全全地驯服对方。
宿时漾捶捶捏捏自己酸软得不像话的双腿,让十鸢和侍从先回去准备洗浴用的水和晚膳了,今夜他一个人住,要在床榻瘫一晚上才能好。
身边有两个年岁不大的大夏人跟在他左右,这是萨纳尔安排在他身边的人,大抵是担忧他一个人太无趣,是以找了些同龄的来逗趣解乏。
他们俩人紧张兮兮地盯着走路摇摇晃晃的青年,看他双腿打颤,像是婴孩似的蹒跚学步般走路就心里一紧,一直都跟在对方身后,在必要的时候把人扶住,以免摔着了。
皇子殿下摔伤了他们心疼,可若是没有摔倒的迹象,便是连触碰都是一种冒犯。
宿时漾不知旁人所想,他只感叹自己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在今天不仅被兰烈折磨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回去之时,居然还碰上了一个讨厌鬼——
萨仁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是最乖巧的模样,两只梨涡晃眼得紧。今日他的耳廓上夹着两只银白色的苍鹰,被仍在天幕上挂着的阳光折射得闪闪发亮。
“母后,许久未见了,孩儿真是好想你啊。”
萨仁从来都是没脸没皮,一点都不觉得喊一个只比自己大一两岁左右的人母后有什么可丢脸的,他就像是攀附在树干上的毒蛇,汲取着周边一切活物的生命力。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