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

像是整间屋子骤然间亮如白昼,他是个见不得光的山妖,毫无征兆地被扯了衣裳,然后一览无遗地展现在所有人的眼中,任人取笑嘲弄。

伴着这阵香气,萧练总算是萌生出了些许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过心中仍有惦记着的事情……

夜半。

做了一个完整好梦的萧练缓缓睁开眼睛,他支起身子,朝南北躺着的方向瞟了一眼。

确认南北睡得正沉后,萧练才伸出手,偷偷将拱到南北颈窝的途途给揪了出来,反手放回到南北在炕上给它搭的小窝里后,又重新凑到了南北的枕边,换成自己的脸埋进了方才途途栖身的地方。

似是被萧练的头发碰到了脸颊和耳畔,南北在睡梦中也觉得有些发痒,不舒服地转了转脖子。

萧练吓了一跳,忙微微抬起脖子,做出随时准备撤离的姿势。

南北若是醒了,就跟他说,自己是睡得魇住了,所以同样不知道为什么会躺在他的枕头上。

这个理由应当可以勉强说得过去。

更何况,南北的脾气那么好,肯定不会为难他的。

如此,一夜好梦。

这几日忙于婚事,南北实在疏漏了育苗房里的小葫芦藤,再进去看时,虽有几株枯萎得无力回天,但大部分都已经完全可以从室内挪到院里了,想必过不了多久,藤蔓上就会生出小小的花骨朵来。

听何欢说,葫芦这东西,只要秧苗活下来了,后面无论如何折腾,都不会轻易死掉了,生命力属实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