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丝帛圣旨展开,是一方朱红的国玺大印,“杖一百,罚俸一年”七个字赫然其上。

桐卓手一抖,圣旨就落在了地上,他面色发白,抬头盯着凌波,声音发抖:“凌海——在宫里?”

——

暗卫所内。

凌海仍在昏睡,身后的伤上了药,看上去已经不是那么可怖,但他却如御医所预料的一样,起了烧。

凌酒端了椅子坐在他的榻旁,时不时给他换个布巾搭在他的额头。旁边的小泥炉子上咕嘟咕嘟煮着药,清苦的味道弥散在卧房的上空。

也不知凌波能不能瞒得住桐卓。他在心里一边想,一边恨恨的瞪了一眼榻上昏睡的人:替人受过,还要千方百计瞒天过海,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便在这个时候,暗卫所门口忽的一暗,一道魁梧的身形遮住了天光。

凌酒一回头,才发现桐卓被凌波扶着站在门口,满面痛色,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凌酒赶紧站起来,和凌波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声道:“凌海睡着,起了烧,你留意些,我们先走了。”

桐卓低声道了句“多谢”,便挣脱了凌波搀着他的手,一步一顿往榻边走去。

那是他的凌海。

原本白净的皮肤此刻因发烧而染上了潮红,墨发凌乱,趴在锦被之间,呼吸透着灼热。

桐卓往他身后看去,腰下一直到大腿之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密密麻麻覆了伤药,青紫殷红交错在他原本细腻白皙的肌肤之上。

桐卓心头痛的几乎要裂开,他捂着胸口,浑身发抖,喉咙一瞬间就哽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