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池笛低声道。

卿白抬头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在他的目光里微微一顿,随即垂下了眼帘,声音涩然:“大人不必救我,我并无求生之心。反倒连累你违抗命令了。”

马车的窗户并未关严,凛冽的风吹了进来,厚重的布帘掀起一角,挡住了池笛半张面容,神情掩在布帘之后,晦暗莫辨。

“救你,自有我的理由。死不是本事,好好活着才是本事。”

池笛转身从包袱里捣腾了片刻,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递到了卿白手里:“留着吧。”

卿白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把瓷瓶贴身收进怀里,眼泪迅速漫了一眼眶,强撑着噙在眼眶之中,俯身跪地向池笛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大人……”

池笛伸手欲扶他,到了眼前却又迟疑的收回了手,侧了侧身子让开,缓了声音道:“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活着吧。主君那边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去解释。”

——

景朝皇城的郊外,马车破开漫天的泥土芬芳和浅浅的青草香,带着风疾驰而过。

林默懒懒的倚在苏景皓的肩窝,眸光迷离。

胳膊上的伤还未好,这两天可把林默憋坏了,马车空间毕竟不大,苏景皓的气息简直无孔不入。

龙涎香的味道混合着苏景皓特有的气息日日夜夜萦绕在林默的周围,温存鲜活的人分明就在身旁,却不能吃——

林默心有不甘的抬了抬脑袋,嘴唇撅起,扬着脖子在苏景皓的下颌啄了一口,“吧唧”一声,苏景皓的脸顿时微红了一片,皱了皱眉头,手上的书卷差点掉下来砸在林默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