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翻起身来干脆利落的下了榻。

腿还是有些酸软,凌酒伸手过来扶他,被他往后一挥:“别把我当个姑娘家。”

“我没有——”凌酒贴了过去,双手从他的身后伸过去绕到他的腰间缠了个扣,“我就是心疼你。”

“无妨,别心疼,迟早有你的一天。”凌波脚步一顿,回头给了他一个睥睨的眼神。

“你——”凌酒张口结舌。

眼看着凌波扬长而去,凌酒赶紧跟上,帮他推开盥室的门,看着凌酒抬步进了浴桶,缓缓没入水中,他试了试水温,又重新往外走去:“我去给你再烧点开水。”

盥室的门被小心关上,三月的风微凉,凌酒怕动作幅度大了带出了风再把凌波冻着,轻手轻脚从外面扣上了栓,赶紧往柴房跑去。

凌波没在水里一点一点感受微烫的波纹穿透自己的毛孔,渗入自己的肌肤之内,浑身的经脉在热水里缓缓舒展,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

还是回家好。

做暗卫这么些年,刀光剑影腥风血雨,还是第一次有这样深切的感受。

回家真好。

他微微眯着眼睛,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缓缓渗入了水里,在温热的波纹间左右飘忽。

凌酒双手端着刚烧好的热气腾腾的开水,胳膊上搭着凌波的寝衣,用脚尖勾开门栓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凌波闭着眼睛半睡在了浴桶里,脑袋歪着,大半墨色的长发浸在水里,漂浮在水面之上,额发湿濡贴在白皙的额间。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伸手摸了摸水温,他吓了一跳,赶紧把凌波往浴桶的边上拢了一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