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不可及的点点头,声音轻若蚊呐:“那你轻些。”

小小的宅院门窗紧闭,屋内的一豆烛光飘飘忽忽,掩了那一室缱绻流光。

已是丑时,夜风微凉。丑时的风拂过千山万水,拂到大栾国那一处宅院。

池笛尚未入睡。空旷的庭院内,一壶浊酒,半抔悲伤。

今夜的月光,像极了墨瑾把自己派给林默的那一晚。

山一程,水一程。他曾风尘仆仆而去,如今又满身尘埃归来。

林默用自己的方式,剥落了他心上的青苔。从此梦里山水之外的那个人,再不会是他的年华里平仄难书的爱。

卿白从屋内缓缓而出,一件薄衫落在他的肩上。

池笛回头,对卿白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多谢。”

卿白微微颔首,眸光在月华下清浅入水。

“池笛,在这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卿白掌心的瓷瓶轻轻摩挲,泛出温润的光。

他的爱人,不在别处,始终在他的心上。

“是,都是小事。”

池笛对着他缓缓一笑,年少的脸上满是释然。

“回屋吧,夜里凉。”

同是丑时,同是大栾国。

高燃的烛火下,凌波和凌酒刚对完厚厚的一摞账。

敬亭楼已经开到了第六家分号,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母亲才来了家书,身体安康。弟弟向晚也处了满意的姑娘。

得到祝福的爱真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