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在敞亮的镜面内交汇。提温双眸闪了闪。他虹膜的颜色与祖母绿在光线直射下很像,是罕见的浓翠绿。
“这条就挺好看的,你觉得呢?”安戈涅问。结合情境,她的意图称得上露骨。
他没有答话。
她也不气馁,唐突又自然地转换话题:“按照你的说法,我选择逃到化乐星城就是错误的第一步。假设你处在我的境地,逃离首都星之后,你会怎么行动?”
提温对这个问题颇感兴趣。他一侧身靠在梳妆台边,从头到脚看了她一个来回。
安戈涅向来讨厌别人露骨地观察她。提温在这方面给她的不适感与哥利亚的义眼有得一拼。
他在看她的黑发、她眼角的小痣、她交叠放在桌子边缘掩饰紧张的双手,甚至没放过垂落脚踝的白裙裙摆上揪出的褶皱;但他看的也不止这些。
如果目光能化作实体,那么他的视线就是剖开她的小刀。
他在散发着oga信息素的柔软美好假象里,寻找着那个敢于夺枪威胁他的亡命之徒。
然后提温开口了:“您从幽灵鲨号逃脱的方式没什么好说的,利用对oga的刻板印象,选择最容易下手的对象,一击脱离,果断且有效。如果是我,大概也会采取类似的对策。”
安戈涅从中读出了另一层意思:
装乖的策略只能用一次。至少对他,相同的计策不会奏效。他知道她远没有外表那么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