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劝说安戈涅回去,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大人吃软不吃硬,这点和您是一样的。”
安戈涅不接腔。
“您先回室内,喝杯爱喝的冰茶缓一缓?”
她深呼吸,最后接受了现实:“我直接去房间,把冰茶送过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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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洗漱完毕,安戈涅裹着浴袍出来,发现她换下的衣物已经被侍者收走。整齐放置在醒目位置的是她眼熟的室内衣袍,再一摸,她确认这是直接从行宫拿过来的旧物。
穿上从质感到气味都熟悉的衣服,心里再不舒服,生理上她还是生出一丝回家的错觉。
一杯冰茶下肚,原本的那点睡意也消散了。安戈涅在一楼找到了管家先生,直截了当:“艾兰因在哪?”
管家没再劝她暂缓与艾兰因对峙,叹息似地说:“大人在书房议事,容我为您带路。”
从一楼前往书房的这条路安戈涅走过许多许多次。
艾兰因很少出来迎接她,总是她去找他。最初是因为她只是他许多笔投资中的其一,并没有重要到他要放下手里的事去迎接。
后来就纯粹是习惯。她需要那么一小段路为见到他整理思绪,或是温习当日要考校的功课要点,也有很多别的杂念。
许多个往昔的某一天,她穿过同一段走廊、经过同一面装饰镜,彼时那些浮动的心绪,如今遥远得有如梦中的捏造。
书房的门扉厚重,但安戈涅熟知如何静悄悄地打开一条缝,侧耳倾听里面有无响动,而后决定是否要推门而入。
她不需要费心思考就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