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戈涅没回头看他的睡颜,提了口气把腰上的手臂抬高,便要起身下地。
可她一动,那条手臂就收紧了。
艾兰因吸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声音因为比往常多了点鼻音而显得慵懒:“醒那么早?”
“快七点了。”
他却问:“做梦了?”
安戈涅下意识回道:“嗯。”
她立刻有些懊恼。艾兰因知晓她会因为做梦惊醒, 这种细节无意义地提醒着她, 他们对彼此有多熟悉。
而那是她决意舍弃的东西。
艾兰因又问:“梦到什么?”
沉默片刻, 安戈涅轻声回答:“很多。但最后我梦到了母亲……艾兰因,这很奇怪, 我几乎不记得任何与她有关的事,就连她的脸也记不清,这很不正常。可那么久了, 我居然都没发现这有多离谱。”
她没掩饰套话的意图,艾兰因过了片刻才把她往后揽过去, 声音淡淡的:“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火气又有点上来了,安戈涅作势要挣开怀抱:“就连容许我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会给你造成妨碍吗?”
“我没有那么说,”艾兰因带安抚意味地捋顺她的头发,沉吟片刻后解释,“你好奇心很重,给出不必要的信息会让你探究危险的事。你记忆的事怎么交代……我要想想。现在还很早,我不想在不够清醒的时候给你说法。”
愿意对她说明他选择沉默的缘由相较此前,已经算是有所“进步”。但安戈涅不为所动,颇为苛刻地挑剔他的借口:“你不是每天六点起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