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戈涅盯着小半杯烈酒里露出的漂亮球形冰块,明显犹豫了片刻。提温见状唇角笑弧加深:“你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没必要勉强自己喝。我能理解的。”
简直像在委婉地让她走。
她眼睫朝上快速撩了一下,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拿起沉甸甸的酒杯就灌了一大口。
无法解释这一刻她在想什么。
明知道那么一大口烈酒下去会误事,几个小时后她需要清醒地面对西格。可她没法扼杀暴涨的探究心。
提温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好像过于惊讶因而忘了该调动面部肌肉。
安戈涅预期中烧入喉管的辣意并未出现,滚过舌面的是略显甜腻的糖浆汽水,气泡已经流失殆尽。她有点瞠目结舌,不禁抽动鼻尖,空气里的酒味不是假的。
提温愉快地低笑两声,抬手晃了晃一个金属制容器:“酒在这里。”
她这才意识到踩中了恶作剧陷阱。可他看起来并没有十分得意,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喝了,我得遵守诺言告诉你原因,你现在捂住耳朵还来得及。”
安戈涅捏紧了冰凉的杯壁。
“痛觉让我能确认自己还活着,这是大多数情况下,也是至今为止我这么做的原因,但也有的时候,”提温唐突地停住,声音和视线都压低,“我在试着用物理痛觉遮盖心理因素造成的痛觉。”
他的笑声有些空洞,翠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这么说拐弯抹角……其实也就是所谓的心痛吧。”
安戈涅有些难以呼吸。她想别开脸回避,提温却已经陡然转开话题:“刚才的烟火,你看到了吗?”
她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实话实说是绝对不行的。